
東京審判 The Tokyo Trial
06/05/15 《東京審判》做客新浪
新浪娱乐讯 5月15日15时,《东京审判》的导演高群书和主演刘松仁做客新浪与网友朋友聊该电影。以下为此次聊天实录:
主持人:欢迎各位新浪网友,我是主持人赵宁。现在做客嘉宾聊天室的是大家非常喜爱的《东京审判》的导演和主演,来认识一下他们。坐在那边的导演高群书,老朋友了。
高群书:各位网友大家好,我非常喜欢你们。
主持人:坐在我旁边是我的偶像“刘松仁老师”。
刘松仁:你们好。
刘松仁被“老高”给骗了
主持人:我应该跟各位网友一样叫“松哥”,“松哥”更亲切一些。也想告诉各位网友朋友,除了通过电脑参与聊天之外,你们还可以拿起手机,在移动中关注聊天的全过程,手机新浪网的网址是3g.sina.com.cn。之前我在留言板上看到很多网友留下了很多问题,我做了一下整理,先说高群书高导被电视界称为“高收视率的操盘手”,为什么现在选择拍电影?是一直的心愿还是对自己的一个突破?
高群书:拍电影,说老实话是一直做电视以来就想做的一件事,但是并不是我觉得拍电影就是比拍电视剧有多神圣或者是多么难,但这确实是我一直想做的一件事。包括我刚开始做制片人、导演的时候,就一直在想,包括我跟“松哥”第一次合作的时候,我们俩就有一个约定,我们俩约定若干年之后一定要拍一个电影。这回拍了一个《东京审判》,我们按约定拍了,这也不应该说是一个突破,而可能是一个重新开始,人到一定岁数,有过很多经历或者是有过很多经过之后想往外再扩展一下,于是拍了这部电影。
主持人:松哥和高群书导演合作已经不是第一次了,第一次是拍《闻一多》,有网友说在高导跟松哥合作的戏里,松哥总是出演颇具民族气节和一身正气的人物,两次不谋而合在人物形象上。
高群书:因为我觉得他身上确实有民族气节,自身就有这种气节。松哥说说。
主持人:松哥说一说。
刘松仁:我没有考虑那么多,我这么多年被高导骗了两次。
主持人:被骗来了(笑)。
刘松仁:都是很高难度的角色去演,他总是提出很多艰难的情况让我感觉是挑战,让我接受。我没有考虑到是不是有一种气节,年轻时候确实有一种梦想,但是在香港的社会这么多年可能慢慢磨灭掉。我拍《东京审判》的时候,他说我们应该为国家做点事了,我说对,就很冲动的答应了,那个时候绝对是一时冲动。因为那个时候我还什么东西都没有接触到,就说我们要拍这样一个戏,角色怎么样,要看很多资料,发现要用普通话来演,要用英语来演,我发现很多问题,我就检讨我自己,我要考虑我的能力,答应的时候很冲动,接完之后就感觉自己能力不够。所以,我一直拍戏的时候躲在房间里拼命努力地去充实自己,希望演出的时候比较好一点。
选择香港演员 因为英文对白需要?
主持人:听松哥这么一说,看来他接《东京审判》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挑战。
刘松仁:太大了。
高群书:虽然松哥生活在香港,英语已经语言化了。但是这次有一个特点,全部基本上90%都是外语。为什么这次选择港台演员多,也是因为他们的英语基础比较好。恰好松哥拿到的也是英国护照,这方面就发挥起来好像比较方便。但是因为这个戏是《东京审判》,有好多专业词,当然对每一个人,包括松哥,包括英达,你想英达是从美国回来的,英语特别好,当他面临台词的时候,也是很发毛的,跟松哥说的一样,我也是被你骗来的。没办法,我只能骗,我把这个东西说过他了,他肯定不敢来(笑)。我记得特别清楚,我说你要来,肯定是一个好东西。
主持人:其实现在这些演员被高导骗来,其实骗得也心甘情愿。
刘松仁:当然,我们内心确实很想做一件事情。你看我们拍那么多商业片,最想拍一部片子是有意义的,其实我们跟导演是同心的,都是想做一件事。
刘松仁拿不到台词 恐吓导演
主持人:因为有很多网友都在网上说,松哥真的是很长时间没拍电影了,这次等来了,电影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拍了。
高群书:因为说老实话,香港的商业化程度比较高。包括我对松哥认识是我在上大学的时候,包括我大学毕业的时候,当时我看到两个戏,一个是《法网柔情》。
主持人:哎呀!
高群书:当时是我们年轻时候看的,还有一个是《碧水寒山夺命金》,杜琪峰拍的,这是我比较早看到的。我觉得这个演员不像港台演员。当然作为我们也是追星的年代,牢牢记住这个。后来就是我拍了《闻一多》的时候,当时找了很多演员。我说句不太好听的话,具有文化感的这些演员,不要说香港是个商业社会,中国是个文化大国,具有文化感的演员中国太少了,真的太少了,他们儒是真儒,不是假儒,像我这样戴眼镜感觉像个文化人,不是这么回事。闻一多首先是一个文人,当时的海归派,40年代的海归派,那时的海归派跟我们想象的不太一样,那时的境界更高一点,更单纯一点,包括所受的教育,当时国家的教育都要更单纯一些。当时选“闻一多”的时候,想让松哥演。不认识他,打电话给他的经纪人,跟刚才说的那么严重。松哥据我了解,他是青年、中年,包括做人,包括修炼的过程,包括我们交往,实际上他性格都一样,我原来讲一个演员要有理性,如果一个演员没有理性不可能达到疯狂,那些疯狂都是一些特别简单的疯狂。而他这么多年修炼的沉淀,他达到理性,这种理性控制下的疯狂,我觉得这是更让人害怕,没底,是个无底的东西,那个扩展你看不到,只能一点点走能感觉到,你给他的东西你不知道空间。比如国内好多演员,包括我认识的一些演员,你能看到他的边,知道他演的这场戏,这个剧本演到什么程度他就到边了、到头了、到这个戏里的巅峰了。当然我觉得像松哥这样的,我不是过于拍马屁或者是过于吹牛,你实际上能够感觉到很深的东西,这种深的东西需要我们共同去扩展。他对这个题材说老实话是很陌生的一个题材,但是他身上有一种让你能交合在一块儿,能够扩展、融合了的一种东西,这种东西就是我们想象的闻一多。闻一多已经是过去了,那时我也年轻,我们当时争论也很大。但是现在他这个人物目前看最后的结果是成功的,真的是成功的,包括所有的现在参与的演员。现在这部片子完成之后绝不超过10个人看,但是这10个人,异口同声地说,刘松仁演得太好了,没有任何人否认这一点,可能否认我们在拍摄中有一些技术上的问题、别的问题,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否认刘松仁。因为你想它是全英语的对白,一个中国人,两个中国人,全是中国人拍一个全说外国话的电影,你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?但是结果确实非常好,我可以保证,我是说结果,我看到结果,刘松仁都没看到结果。包括昨天晚上12点配音,配了两遍、三遍,我说还可以,他很不高兴,嘟嘟囔囔。因为我们加了一段台词,重配了音。他对这个东西必须是认真的,但是我们好多明星是做不到的,不愿意做的,他太愿意一遍OK,太高兴了。你说OK,演员还在嘟囔,你心里肯定是很高兴的,你也可以想象这个东西是什么,我觉得结果真的是不错的。
刘松仁:让我讲一句吧。
(主持人笑)
刘松仁:我是认真的,那不用怀疑,但不一定好,我是很认真的,但不一定是好的。十个人说好不等于是好的。你讲这些我真的很惭愧,确实有很多缺点,演一个角色确实毛病太多了,但是我是尽了最大的努力,这是我的极限。
高群书:在拍的过程中也是特别有意思,因为我告诉他这是一个全是英语的电影,当然我开始说英语量没那么大,全是骗他的,不骗他不行,谁也挠头。我们的剧本是边拍边写的,后来好几段大台词他拿不到,他专门带了一个英文老师来的。他拿不到台词,着急得每天给我发信息、打电话、发E—mail,基本上就是威胁、恐吓全用上,他心里把这个事情看得特别重,一直跟我说最后剧本给我太晚了,我要演不好不怨我,怨你,但最后他演得很好
主持人:高导寥寥几句,说明松哥是很敬业的演员,同时在不断的磨练中把他的演技往纵深、更加宽广的领域扩展。
刘松仁:我没想那么多,我尽量把一个角色投入进去,其实没有想那么多,没有想扩展。就是你眼前的工作都不能应付,都不能做好还想什么扩展,就是能力。
主持人:回想起拍摄的过程,松哥还是有很多感慨。包括刚才流露出的一些不自信。
刘松仁:其实我心有余悸。
主持人:还是心有余悸(笑)。
刘松仁:我是没有导演讲得那么好,确实是,所以我心里很惭愧。很用心那是肯定的。
主持人:松哥还是非常谦虚的(笑)。
刘松仁:我没有谦虚,我是讲实话而已,我不是谦虚的。
40度高温下拍摄 上身西装下身短裤
主持人:我们的网友也非常关心松哥这一次拍《东京审判》。比如说这个头发剪得很短,要留胡子,为了融入这个角色的造型里面,同时还要在那么高温的情况下穿上厚厚的西装,更不要提要用平常可能不多用的专业英语来完成很长的对白了。这些对松哥来说其实都是面临的最大的困难吗?
刘松仁:体力上面,一个演员不能说你要比赛就去比赛,你平常就要锻炼。当你面临那么恶劣的环境时,其实你在平常就要很好地照顾身体。年轻的时候可能不需要那么样,但是年纪慢慢大了以后,你就会发现你平常的一部分其实是为了工作。如果你不好好地保养自己,做适当的运动或者怎么样,到那时你就只有运动或者是病了。如果病了,你想你的演出影响了整个戏,那就会是很大的遗憾。实际上很辛苦,但其实没有那么辛苦。导演是最辛苦的,没有时间睡觉,他还要管创作、写剧本,还要到现场,还要面对很多很多困难。(笑)太可怕了,所以我没有想到我可以做他做的事情,我只是尽我的本分好好地做好我自己,配合他而已,他是最辛苦的。
主持人:没错,高导的辛苦可能我们只看到一小部分。
高群书:小小部分。
刘松仁:太可怕了。
高群书:这个东西真像松哥说的不是可怕,是正常的。包括我们这次拍摄,首先刚上来就是环境,就像你说的穿上厚厚的西装,其实我心里暗笑,岂止是西装,还有法袍,当时是40多度,并且刚装修完,你想想那个气味。我们后来想了很多办法,但是根本就没用,用6个大鼓风机在门口,鼓风机前面放上冰棍,往里吹冷风,但真是一点用都没有。他有戏没戏都得坐在上面那一排,西装里边有衣服,有衬衣,西装、法袍,下边穿一个短裤,特别可笑。但是说老实话都拍下来了,自然环境这么恶劣,都挺不容易的。
网友:在这么高温的情况下拍摄仍然是坚持现场收音?
高群书:这是太正常的事情了。
主持人:这是从普通观众的角度来看。
高群书:收音是一部分,这是必须的,你的工作所需要的。就像这么热的天你在那儿表演是一样的,必须要声音,并且这种现场感,跟配音确实是差别太大了。
刘松仁:你说热,但我其实蛮佩服的日本演员,真的是很感人,他们坐在那边不动,没有命令是不准离开的,还有演律师的老人病了坚持不利开,我们让他病了离开,因为发高烧,他坚持要拍完今天的戏,很感人。
审判日本的戏 却被日本演员感动
高群书:五个日本演员,那个法庭很大,人特别多,你想100多人,加上工作人员二三百人,气温那么高。中国的演员,包括美国演员都受不了,站在那儿四个日本人,还有律师,就坐在那儿,现场再乱,这四个人你不说他休息,他绝不休息,都直直地坐着。包括演律师的老先生,七十几,快八十了,有一天他支撑不住了,送医院,不行,我今天一定要把今天的戏拍下来。后来就把别人给我买的吸氧的东西给老人吸了,坚持把戏拍完。职业这个东西不能说爱国这种大的命题去做,我觉得就像松哥刚才说的,你做这个事情是应该做的,这是你的职业要求,因为你是个演员或者你是一个导演,你要尽你所能把这个事情做完、做好。他是审判一个日本人的戏,反而四个日本演员坐着直直不动。而我们全场2、3百人,谁能做到?没有一个人能做到。这种东西还是骨子里最终、最根本的东西,归结到一个就是做人,另外是你的职业感,别的我觉得那就是别人总结的,太大了,都承受不起。
主持人:其实有的时候我们也习惯把一个事情放在一个高的境界去说,其实归结到底都是每一个人本身的素质。
高群书:对。
刘松仁:有一个女演员,他只是一个小演员,跑龙套的时候出来。他跟我说这个舞台对我来说很重要,我脚一踏上去就要很尊重这个舞台,不管我演什么角色,因为这个舞台是养活我一家人的。这句话我很感动,不管演什么角色,一旦我踏上这个舞台,一出场就很尊重,因为它是养活我一家人的。这句话我记得很清楚,每一次我们在做事情的时候,我们一定要回想一下。好象很多演员、很多导演过来是很认真去做,成功了,到他们成功之后就会忘掉他们是怎么过来的,就变成玩耍一样的东西。“你是怎么过来的?”那不是忘本吗?你是努力过来的,你要保持这个东西才可以继续下去。你到了这个地步,马上忘掉,怎么继续下去呢?从逻辑上来说,一方面我们常常要提醒自己,调教自己,调整自己,常常要反省。我们在这个行业里,我们要尊重这个行业,要尊重自己,因为他给我们很多理想。
无法回避的真实历史 希望对年轻人有所影响
主持人:拍摄过程中对于身处期间的很多演员都有感触、感悟。但同时《东京审判》这个片子所释放的内容,它所承载的意义对我们的网友有不一样的体会。
网友:最近我在法国报刊上看到有一项调查显示,在日本有七成的受访者是不知道审判结果的,尤其是20到29岁之间的受访者,不知道的比例高达9成。高导,拍这样一部片子,会不会对目前日本年轻人的趋势会有一些影响?
高群书:我希望有一些影响,不仅仅对日本人,我觉得对中国人也好,对全世界的人也好都有一个影响,事实就是事实,真相就是真相,真相只有一个,真相不是人说出来,而真相是事实存在。当我拍这个片子的时候,我今天不说我以多么多么爱国的热情做这件事情,我只是说有一种事实是任何人抹不掉的。大家面临事实,你发出一种声音!你说一种说法,他说一种说法,很多人都说这种说法,当综合这种说法,你发现事实是什么。就是在我做这件事情的时候,更多是这方面的想法。确实我知道在日本,包括在中国,实际上中国总是另外一种情绪,容易走偏了的情绪,觉得是有情绪在里面,缺少一种很理性地说或者是看待那次审判到底是怎么回事。当时我们看了很多资料,包括美国人写的,包括日本人写的,包括中国人写的,包括苏联人写的,光纪录片就看了三个版本,中国的版本、日本的版本、荷兰的版本。实际上我们发现,最终、最客观的还原这次审判是日本人,而不是中国人,也不是苏联人,也不是美国人,是日本人。但是就像你刚才说的,实际上真相还原最真实的是日本人,但是反而很多日本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。当然一个是年代比较久远,再就是现代这个社会更新很快,包括所有娱乐、接受的吃喝拉撒睡都是很快的。这种繁杂、众多目前这么热闹的事件,很容易就会忘掉,也不会去关注,因为有太多新鲜的东西要去关注,我们为要回顾那个东西,那是一个痛苦,无论对中国人还是日本人都是痛苦的,日本人也是很痛苦的。这恰好就被某些受政治、政策影响的所有人,你是看不到的,而成了一种工具。当都不去说的时候,有人去表达了,大家就认为是真实的,比如否定这次审判。当我接触到这个题材的时候,也感觉这个题材是存在的,但肯定存在很多缺陷。但实际上我拍了这个片子的时候,我查证资料的时候,我觉得我们目前看到的是最公正的这次审判,并且整个审判对日本战犯是特别有利的,而不是对盟军或者是法官有利的。这个审判为什么能够进行两年?就在于所有的给予日本战犯的条件都是最宽松的、最自由的。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,当时所有的这些日本辩护团、律师团,一百多人,这个律师团就说我们不懂英文,现在是英文法庭,大家都是用英语对话,必须给我配备懂英语的律师。然后法庭就帮他们配了40多个美国陆军的好多美国律师,因为是美军的律师,恰恰在当时闹得最欢的,最不公正的是美国律师,而不是日本律师。这就是当时的事实。并且最出格的有一次我看到资料记得特别惊讶,日本律师说你说天皇有罪,那谁下令把原子弹投到日本去?这个人就有罪,那就是美国的陆军参谋长,那就是杜鲁门。你说这个审判能不公正吗?对日本非常公正。但是这个事实已经抹不掉,我对你再宽松,实际上最后的结果也是比较宽松,以至于到最后真正判决要实施的时候,那是最后全放下了。别的我不说,如果要否认这次审判,现在我有发言权,这是一件荒谬的事情,是政治的游戏,而不是真实的。当时我接到片子,我说这个片子一定做到两点,一个它必须是历史的真实,这是第一。第二,必须是法律的公正,不要表现控辩双方怎么怎么偏谁,都没有必要。为什么?因为你只需还原事实,事实就是事实,没有别的。这个东西就很简单。我现在觉得这个片子有意义,就在于大家真正看到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。因为日本98年也拍过《自尊》,也是拍摄审判的。那个片子我没看到,但是就目前我所接触到的文字资料,他们对片子的描述,是偏颇的,基本上否定这次审判,据说经常在法庭上法官被辩护律师问得目瞪口呆、瞠目结舌。这是不可能的,真的是不可能。因为当时NHK整个有录像,有一个日本记者团有一个亲历记,有一个对白。包括我们这次很多台词,说老实话是稍微把原来的对白改了一下,百分之九十法庭上的对白、对话都是能够找到出处的,这就是我说的要保证它历史的事实。当然我们要把发生过的事情浓缩到一个家庭,但是法庭上的事情,包括说的每一句话,90%都是原话。我们的责任可能就把它浓缩一下,但这些话都是有出处的,法庭上所有人的话90%都是真实的,都是原来就有这些东西,我们只把它重新放在这儿而已。当然有一些创作、改变,90%都是有出处,都是真实的。
刘松仁:从人物内心出发
主持人:高导是从导演的角度来说,松哥你接这部戏之前,对《东京审判》的了解可能远远不如你拍摄之后了解那么多。很多网友想知道,你对你饰演的梅汝璈这个人物是怎么理解,是不是之前也做了大量准备工作?
刘松仁:我接了这个戏就看资料、日记。其实我主要是看这个人的内心世界,我分析他在那个时候,一个军人,我们那个时候中国是弱国,面对那么多外国、强国跟那些法官在一起。我在体验他那个时候的心态是怎么样,我比较探索这方面的问题。我感觉一个法官到那个地步有点自卑,需要有很多倍的勇气才可以面对当时的问题,需要很大的勇气、智慧才可以解决那时的问题,他一定对这个国家,对这个民族有一种很浓厚的感情,才可以完成这件事情。所以,我尽量抓他内心的世界。另一方面是导演的帮忙,大家一起去创作这种事情。
主持人:影片中人物的对白也是非常尊重、还原当时历史的真相。而且听说在影片后期的时候,您也是很辛苦地到处去搜集散落在海外的一些珍贵的影像资料?
高群书:一开始就一直做这个事情。因为现在包括文字、影像的东西。这个问题还有一个东西,北京电视台算是一个不小的电视台,但是拍这样的片子资源是远远不够的。当时我们想一个办法,实际上它分为三块,主体是一个舞台,我们恰恰把法庭作为一个舞台。但是舞台下边,你要还原1946年的东京文化,怎么还原?这样我们想让起承转合过度大量用纪录片的东西,把戏剧整个重心放在了法庭这个舞台,实际上靠纪录片影像资料。但是影像资料确实分散得特别散,我们想看到真实到底是怎么样的东西,最早看的是中央台的资料,我觉得中央台做得非常好,也非常客观。因为纪录片跟电影不一样,电影可能要走出中国,有可能到日本去放,更大范围看这个片子,还是避免我们带某种偏颇或者是民族比较狭隘的东西,毕竟是中国人拍的东西,想用客观的东西找这个资料。我们发现日本人也拍过一个纪录片,也叫《东京审判》,还有荷兰拍了一个,但是日本比较客观,中国也是比较客观。这样我们通过各个方面汇聚到我这儿的时候,大概还原出当时的原型是什么样。比如某些情节,反正苏联不太客观,主观色彩很浓,但是对某一段的描绘、描述,跟这三个资料合并、重合,重合就说明真实度很高,因为是三个国家不同体系、不同倾向、不同系统的国家,中国、苏联、日本,如果三个重合,这个事实我想肯定是真实的。这种题材你是不能凭空想象的,是在大家做调查的基础上做这个事情。就像松哥刚才说得特别好,他想这个人物,中国人当时虽然也是五大战胜国之一,但毕竟它的国力各方面在国际上影响是弱的,他一定要较这个劲。不是正常的较劲,因为美国人说一句话,比中国人说话的价值和影响,当时是差多了,他要百倍的勇气。有好多人让我改,我说不能改,三次他拂袖而去,就不干了,他说“我不干了”,“你不按照规矩来我就不干了”。他们说这是盟军总部同意的,中国政府也是同意的,他说“那跟我没关系,那让他们去做,另选人”,但如果让我做这件事情,这么做我不干。实际上不仅仅是民族、国家、个人的东西,是综合的,说老实话就是一个人的精神、素养。说俗了他是为了脸面,但是这个脸面代表谁的?是中国唯一的法官,他就是代表中国。他觉得他要败了,他说我坐哪儿无所谓,但是如果拍在英国后面,就是中国拍在英国后面,你愿意做,你愿意卖国你干,我不愿意干这样的事情,大量的冲突在这上面,他必须坚持这种东西。我们的主旋律一般到这个时候就慷慨激昂,音乐哗哗起来。但我们做的东西非常真实,他心里想这个事情,他作为一个法官,一个法官的力量在是有限的,在英美法系里法官的力量更是有限的。他怎么做这个东西?必须坚持内心这个东西,是绝不放弃的。政府、美军把我撤了,那是你们的事,你们强权,压制我,我可以选择无奈。但是如果让我自己选择,我绝对不允许选择这个东西。当时我们还是把这个人,不是说往低了塑造,恰恰我觉得这样更把他升华了,作为一个人真正应该坚持的是什么,不是坚持政治理念,也不是坚持一些功利的东西,而恰恰是坚持每个人内心都应该有的东西,道德的高度或者是职业的高度。这个人物我们是照着这个方面去塑造,包括他每场戏都很认真,每场戏都要记笔记,他要分析这个人物,尤其关系这个人物的底线、性格,他要解析这个人物。这个人物我觉得目前来看还是比较可爱的。
主持人:就像刚才高导说的这个法庭戏大家特别关注,有人说《东京审判》是中国第一部法庭电影,就在于当时有很多日本战犯比较沉默,或者比较狡猾地回避一些东西的时候,这时需要一些中国的法官,要通过很多技巧能够使战犯伏地认罪。我就想起来,松哥其实给我们的印象,像高导提到的《法网柔情》,包括很多片子,和法很有关系,塑造了很多律师、法官。但是梅汝璈这个人物在您的演艺生涯中肯定是不一样的人物。
刘松仁:完全不一样。
主持人:不一样在哪儿?除了事件本身以外,还在于表演上吗?
刘松仁:还有他对国家的那种情感,对民族的那种情感,升华了很多。不是普通的案件,不是一个犯罪的案子,不是一般的商业犯罪或者怎么样,它是牵扯到人应该是怎么样的,对国家的关系应该是怎么样,人跟人应该是怎么样,关系很多,比较多元素的一个题材。
战争到底是什么?
主持人:而且除了刚才我们说的法庭的一些戏之外,当然电影肯定跟纪录片还是要有很大的不一样。我看到有另外一条线索,这是一个日本家庭在这个年代里的命运,安排这样一个线索,导演是怎么考虑的?
高群书:还是片子我们想表达的整个主题。昨天跟他们聊天,说主题先行是很伟大的。当然这么说也是一种说法,实际上当时我们就有一个大的命题,你看了这个事件,毕竟你再客观,肯定没有完全客观的东西,肯定带有编导的思想或者是取向。到现在我们再拍这个东西,仅仅是自然东西的展现吗?不可能,必须加上我们对战争的审视是什么,战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。“什么是真正的”?战争就是国家利益的保全和对民众的伤害,战争是一个交易,不是别的,谁也不愿意选择战争。但战争是必须的,是你无法回避的事情,不可避免,这肯定要有这个事情。我们在现在这个年代,看待这个战争时,应该是战争如何让一个国家沦丧。但是国家的沦丧要比给民众带来的痛苦,实际上民众所受的伤害是更痛的,这样我们选择了这个主题。选择这个主题肯定是反对战争的,战争让一个国家毁灭,同样让一个家庭也毁灭,而这个家庭的毁灭,细胞的毁灭要比一个国体的毁灭,就是说骨头的毁灭要比细胞的毁灭还要轻一些,骨头可以再造,但是细胞如果被吞噬就完了,细胞就是家庭,选择一个家庭来表现,就是想表现战争对人所带来的,无论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、哪个国家的人都带来的灾难性的后果,把主题扩展一下。
主持人:没错,我现在的想法就跟这位网友说的一样。
网友:听了导演和演员的解释,对片子更期待了,对片子人物的挖掘,比我们平常看到用背景、电影技巧来烘托更有吸引力。
不管何时上映?高导都信心十足
主持人:我们赶紧问大家最关心的问题,这个片子也确实是一波三折,到底什么时候上映和观众见面,导演能给一个准数吗?
高群书:虽然不能给一个准数,但可以大致说一下,因为这部片子拍的时候遇到了很多风波,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,造成了大家对这个片子的误解。我做后期是很艰难的,等我把整个片子做完了之后,在没有配上音乐,没有什么东西的时候,比较粗地剪出一版之后就给一些朋友,包括影评人看的时候,大家对这个片子说老实话真是评价很高,这是出乎我的意料的。因为当时我一直觉得我拍得很粗糙,在那种环境下,在那种比较不太舒服的状态下拍了第一个电影,是有很多遗憾的。但是他们看完最初这个版的时候,真的评价很高。包括第一版看这个片子的人是广州新华院线的赵军,看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版本时,什么都没有,就是我们剪完之后,没有音乐、特技,就是一些画面个原始的对白,拷了个碟就给他看。看完之后他说两个字——“震撼”,说这片子太震撼了,我们要做。当然我到现在特别感谢赵军,赵军也是搞电影发行的,是广州新华院线的老总,当时给我特别大的信心。因为我觉得我还是比较客观的,光我们身边的人说不行,一定要给跟这个片子没有关系的,也没有利害关系。他们当时发了好多香港片,没有必要发这么一个很沉重、主题很正的片子,他当时说很震撼,他说完全没想到这是一个中国人拍的片子,评价很高。我们然后又给一些人看,也不算专家,大家觉得他还有一定水平的人,给这些人看,确实评价真不错,说一定要把这个事做好。这样又重新增加了我们的信心,对这部片子的信心我也是几起几落的,一开始想把这个事情谋划好,写剧本,当时觉得一片光明,把这个事一定要做得如何如何。当然特别紧张,时间紧张,各种条件都很糟糕。拍着拍着我自己觉得真是拍得不理想,很后悔当时下决心把第一个电影选择到这里来,因为我有很多选择,为什么选择做这个事情。当时做后期时也经过了很多困难。但拿出来,大家对它的评价是“不错,真的不错”,当然也指出了一些缺点,这样开始慢慢过来。这是我能承受的,我目前的经济条件或者是各种客观条件能承受,因为片子还需要大量时间,我们又弄了一版,这次音乐请了作曲,我特别感谢后期有些工作人员帮我作曲、录音,到现在我还是那句话,我说你放心,高群书不会欠你钱,但别让我现在就付钱,我说你一定要放心。都是一些原来拍电视剧合作过的,把整个音乐做出来,用了一部分真乐器,做了第一版。到上海又做了第二版,又给一些人看。这些人比较专业,有撰稿人、院线的人、导演,看了还是觉得比较惊讶,片子做得不错,不要着急,一定要做好。当然我们定的是“五一”上映,根本原因是我的资金压力太大,我欠人家的钱都到还钱的时候,这几天人家给我发信息,钱是不是该还了,我还想方法从别的地方借钱去。答应了,就要想办法还给人家。当然这样带来,这肯定对你是有压力的,本来五一要上映,虽然收回来少,但是可以把这个缓解。比如把借的松哥的钱还了,有这个问题,当时定五一上映。五一上映,看完之后他们劝我顶住、坚持,这个片子结果肯定会好,不要为了提前上映这两三个月就留有遗憾。当然我知道这个片子肯定最后还要有遗憾,但毕竟有些时候你是需要时间去磨的,就像你今天做完之后,你今天看是一个状态,过十天再看又是一个状态。假如松哥再看,又会再给你提一个建议,是需要时间磨的。当时我特别敬佩的几个人都跟我说,“老高,你真的顶住,前面就是光荣,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,你得把这段时间挺过去”。这说得也对,不要为了赶一个档期。到现在我愿意把这个事情详细地说一下,有很多人有误解,觉得前期那么乱,片子肯定不好看。还有穷途末路,片子做不完,上映遥遥无期。实际上真的不是那么糟糕,到现在还是前途很光明,很光明,但确实需要时间磨合,确定到底哪个档期是最好的。下个月我们也没有选择,6月份是世界杯,7月份是什么样,8月份是什么样,9月份是什么样。我们必须跟院线坐下来,包括调查,谈一个比较好的档期,使这个片子有一个比较好的结果,目前剩下就是这一点,然后我怎么把这几个月挺过去,还有两个投资商怎么挺过去,不要让债主整天追,别的倒没有什么。
高导真诚感谢新浪网友的支持
主持人:其实我挺能理解高导现在的一些心情,但是我想在新浪网上有这么多网友,其实他们也一直在支持你。
高群书:对。
主持人:并且他们也一直在等待着尽早看到这部影片。
高群书:我的博客刚开始开纯属玩,但是开了以后没想到这么多人支持电影,给我留言,当然有不怀好意的人也在那儿骂街。我觉得这是正常的,但很多人很多人都是对这部片子很支持,都特别感动。这个东西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,跟他们没有任何利益,我觉得这种感情和这种情绪是很纯洁、很真实的,我特别感谢我们新浪的所有网友,对我们留言、支持的这些网友,谢谢你们。
主持人:所以还是要把博客继续写下去。其实我还是希望能够一直聊下去,因为好像能聊的事情越来越多,我们想知道的都永远还是有那么多,但是今天我们聊天的时间可能就要到这儿了。
高群书:谢谢。
主持人:但是就像我们在新浪娱乐上看到《东京审判》的资料页一样,我们真的是从筹拍这部影片开始一步一步追踪到现在,我们一直会跟踪着这部影片,从筹拍到上映,到国际影坛上获奖,等等我们都会一直关注下去。所以,两位嘉宾将会再来到新浪和大家见面,这是一定的。
高群书:谢谢,一定。
主持人:好,我们今天这个聊天就到这儿结束了,也感谢各位网友朋友,再见。
高群书:再见。









